给老舅公上课（小说）

落日余晖洒在湖面，泛起了层层金色的波纹。

东湖之畔。一家食杂店门口。一辆精致的新能源电动汽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一位帅气的小伙子走下车来，往店铺里招呼。

店内，坐着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正在守店铺。

“老舅公，出来吧，坐我的车出去兜风！”小伙子招呼。

“你不会又是上门来对我执法吧？现在可是春节假期，你不用出来多管闲事。”老者站起身，从柜上抽出几张纸片往抽屉里塞。

“不是执法，是请你一起去兜兜风。”小伙子笑嬉嬉地说。

“跟我老人家有什么好兜风的，你相中的是我们家小丽，你找她兜风去。”老者正色道。

“不呀，今天我不和小丽兜风，就想请老舅公兜风。”小伙子坚持道。

老者不得已关了店门。

“这是孝敬您的，知道您老就好这一口白毫银针。”小伙子从车里取出一个用礼品盒装着的茶饼，递给老者。老者后退两步，不肯伸手去接。

“那就先放车上。咱们上车吧。”小伙子说。

“我都关门歇业了，你还不放心走是吧。”老者说。

“今天不谈工作，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我老家自酿的米酒。”

“上车就上车，你还能吃了我老头子不成。”说起米酒，老人家来了兴趣，上了车。

车子驶过美丽的金马大桥，停在三都澳码头。

码头，有一家小巧的农家乐。一位漂亮的姑娘站在门口，见小车来了，连忙迎过来。

“舅公好！”姑娘向老者问好。老者笑着下了摩托车。

“小丽，菜点好了吗？”小伙子问姑娘。

“点好了，都是老舅公喜欢的本地菜。”姑娘说。

“我今天陪老舅公好好喝两口，你不反对吧？”小伙子说着，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扎用红绳子扎着的红酒来。

……

农家乐传出对话声、杯盏相碰的声音。

“再连干三杯，我就听你的。”老者的声音。

“此话当真？干！”小伙子的声音

“干！”老者高兴地说。

“还给人提供六合彩信息吗？”小伙子问。

“你喝了这一瓶，我发誓不再干这事了。”

“还在你那二楼戴彩打牌吗？”小伙子的声音。

“这你都知道啊？我们几个老人打牌，才几毛钱的输赢呀。”老者惊讶的声音。

“您儿子、儿媳妇都在省里上班了，你老人家这样子别人会怎么看你？万一触碰了法律又怎么办？”小姑娘给老人倒了杯酒，细声说。

“正如这酒的气味，原本是醇香的，如果有人往酒里掺杂不良气味，那你是什么感觉？”小伙子温和地劝道。

“打个比方吧，如果再有人往里面投放毒品，这酒还敢喝吗？”姑娘的声音婉转亲切。

“你们是说，咱们这个城，如今就像一杯美酒，人人爱品？”老人家高喉咙大嗓门道，“别以为我喝高了，你们用小酒杯给我摆大道理，我听得明白。”

“是啊，这酒特别提神，如果咱们把它搅浑了，岂不是时代的罪人？”正端着菜上来的大胖厨师也插嘴。

……

夕阳西下。

小伙子和姑娘陪老者在码头散步。老者已经喝得满面通红，一屁股坐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

“这湖边的风气多清新啊！真舒服！”老者说。

“好的自然空气需要环境保护，好的社会风气也需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去维护，对不对？”小伙子说。

“你们两位晚辈给我这糊涂老头子上了很好的一课，我服了。”老者掏出一串钥匙给姑娘，“小丽啊，从今往后，我这个食杂店铺任由你俩随时来检查。我不但自己不干这些事了，我还会监督着不让我的老伙计们干坏事。”

小伙子和姑娘对视一眼，开心地笑了。老者也哈哈笑了。

海边清风扑面而来，三人流连忘返。

□张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