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舒诗选

三都·波痕

三都澳，宁静的港湾

清脆的鞭炮声响起

村民们盛装而出，欢送

数千万的小鱼儿集体搬家

从池塘去往蔚蓝的新居

龙吹箫，蟹打鼓

青蛙抬轿池边舞

儿童们一路奔跑，一路歌谣

连家渔民从水面搬到陆地

叫“造福搬迁”

鱼苗们从池塘搬到海里

叫“增殖放流”

呵，驻村的大学生知道得真多

他说村庄也是一所大学

在这里，他像黄瓜鱼游弋于四季

像鸟儿飞过天空，不留痕迹

每一个晨昏的潮涨潮落

总是让人更加从容淡定

这一刻，

我看见白海豚在水中击掌

我听见红树林在岸上欢呼

我感觉到另一个我

正推着我加快步伐前行

德令哈，十个姐姐开花

海子，你是德令哈的牧人

你写下的日记，十个姐姐用来歌唱

你种下的诗行，全部开花

牛羊咀嚼你的诗句，膘肥体壮，奔跑撒欢

海子，今夜我也来到德令哈，夜色笼罩

我要朝拜你的戈壁，朝拜雨水中曾经的荒凉

我用你的诗行浇灌了整个草原

青稞也流下了泪滴

看到了吗，十个姐姐全部开花

开在你种下的诗行

姐姐与诗，在青稞地里互相拥抱

如同你在她们中间

海子，今夜我替你守候美丽的戈壁

我细数你数过的石头

我抒写你眼睑上的点点抒情

草原尽头，我用双手捧起满满的欢笑

捧起今夜德令哈的每一缕呼吸

不管你是路过还是要居住在这里

德令哈已经宣告，你是唯一的贵宾

十个姐姐全部开花，给你最初的抒情

海子，我在德令哈写下的日记

要托满天硕大的繁星，捎给你

附上十个姐姐的欢笑，全都给你

你是德令哈今夜的唯一

今夜，我不关心别的，我只想你

（以上选自《解放军报》2019年9月16日）

作者简介

张亦舒，女，2001年4月生，古田人，宁德市作家协会会员。诗歌见《中国作家》《解放军报》《浙江诗人》等。组诗《闽东乡村叙事》获福建省“点赞，我的祖国”征文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