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者也 | 陈述：菁菁校园 呦呦鹿鸣

——霞浦六中文学社刊《鹿鸣》散记　　　　　　　　　　　　　

《鹿鸣》是我考入六中教书后办的一份学生习作园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鹿与六谐音。刊徽是肖晓阳老师设计的。一只小鹿朝着阳光发出自己的声音。在《鹿鸣》发刊词上，刘俊仪校长语重心长地写道：“呦呦鹿鸣，我校的同学同样具有小鹿那种顽强执着生机勃勃的青春品性。希望《鹿鸣》发出生活之清韵，时代之强音。”

《鹿鸣》确实不负所望。在创刊号上，尹烨烨的《麻花辫》横空出世。毕业于福建师大中文系，在中学时代就在俄罗斯报纸上发表文学作品的刘俊仪校长第一时间找到我，激动地说：这不是作文，而是创作。尹烨烨视角之独特，写景状物之精彩，让人无法相信是出自十七岁少女之手。作文行笔和语言运用之成熟，一如经过相当程度的历练。凭直觉，我发现了一个写作天才。

“时已初冬，落叶飘落在小屋的屋顶上，冷风吹响窗前那串紫色的风铃，你说每当风起风铃响时，就是你想我了。”芳儿是“我”的好朋友，由于家境不好，她辍学外出打工，说等有足够的钱就回来，把自己的经验教给乡人。后来钱有了，而她却随大腹便便的老板走了。芳儿初次离开家乡，“我”采来白玉兰戴在芳儿的麻花辫上。芳儿第一次回来那头瀑布似的黑发依然美丽，临走时，在芳儿反对下“我”还是极力为芳儿梳上麻花辫，再摘两朵白玉兰戴在麻花辫上。第二次回来，麻花辫已不复存在，随之大波浪代替了麻花辫，“转身离去”已不觉“泪流满面”，想在她启程时为她梳上麻花辫已不可能了。

我把《麻花辫》推荐给“黄金周末”特刊的主编蔡敏，1994年1月15日刊登在《闽东日报》“太姥文苑”栏上。蔡主编还热情洋溢地加了编者按：读了《麻花辫》，自然想起最近的流行歌曲《小芳》的旋律。文章以自然流露的真情实感触动读者审美的神经末梢，让人不由自主地为她叫好！作者是霞浦六中高三学生，她的才气值得欣赏，而她关注社会审视人生的创作态度更值得在青年文学爱好者中提倡。《麻花辫》问世后，在社会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反响。烨烨收到几百封来自各行各业的来信。其中一封是蒋丽平同学的信这样写：“麻花辫”，代表着一种纯朴的审美观念，同时也是保守落后的象征。当我们欣赏作品构思的精巧和语言的优美时，不能不对作者流露出传统的思想观念感到遗憾。

在《鹿鸣》的第二期，尹烨烨又送来力作《娘亲》（《闽东日报》文学副刊1994年3月30日）。我为她写了读后感：《娘亲》是一种独特的情感积淀，这种情感的诱因无疑来自诗人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不同的是烨烨是通过散文的独特表现方式来完成的。结尾的一声“娘——”，虽发自读者的心声，同时，我坚信会在每一个看过这篇文章的读音心头回荡。

在《鹿鸣》的第三期，我们推出了缪斯之子张庆清的诗歌：燕子南飞的季节/我掬一把泪在天涯/满天星光/是我为你点亮的路灯/掠过时空的弧度/你站在古人与今人的边缘/去途遥远/背影响/逃不出根植的土地/心声/再次回首/我已站成石马/在你回归必经的路上/守候/一个秋天的童话。他在《诗的情感表达》写道：童年某个冬天的夜，一盏麻油灯微弱的颤抖着，像要湮灭在这无边的暗夜里，然而久久不灭。我钻出被窝，看着祖母眯缝的眼，鞋针挠了挠头发，再拨一拨那无以再微弱的灯芯。那夜的情景像一片浮萍，漂在我多年以后的心湖，我用我贫瘠的语言捞起那片浮萍，有的翠绿，有的已渐枯黄，端眼去看也五彩斑斓。我想这就是诗。张庆清还写出短篇小说《命运》，获得校园征文比赛一等奖。

尹烨烨去了中国纺织大学（东华大学），张庆清去了西安。不知何种原因，他们几乎同时逸出了文学的视线。一个人选择自己的职业方向当然是一种个人自由，但你的才能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这是造物主的“恩赐”，职业会有不同，不善用独属于你的恩赐，甚至把它埋起来，这就违背了“托付”。

复刊后的《鹿鸣》，刊登了一篇《星星点灯》。说来有趣，我最早是从郑孟秋的周记上发现的，但原文字迹潦草，文句不通。我就把它交给了袁娴（后考入厦大），让她帮助修改润色，标题是我取的。文章成形后，参加校征文比赛获三等奖。送去参加首届“海峡·冰心杯”全国青少年写作大赛，荣获中学组一等奖。1999年7月，我应邀带着袁娴和郑孟秋，去福州参加中央电视台第二起跑线举行的颁奖仪式和夏令营。

回顾《鹿鸣》办刊的前前后后，我知道它现在已然成了六中校史上的一个过往，但愿六中人还能从那些看上去有些稚嫩的文字里了解到一点学校的历史，得到一些别样的启示，流露出些许久违的真情。

来源：闽东日报 陈述

编辑：刘宁芬

审核：林翠慧 林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