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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者也 | 林峰:白荣敏《来处》 忘乎山水之间

2024-01-02 16:59 来源:爱在太姥

很多年没见到荣敏了,最近一次见他,是在文代会。会后,合影、攀谈,热闹之中,却见他要急于返程回福鼎,丢下一本最新出版的集子《来处》给我,说,来太姥山看我。

弥补那么多年的不见,就全在《来处》。字里行间,见他漫步于福鼎山、莲花屿、御屏山、双髻山,当然,更多的是,百余次登太姥山。叙述中,他作为散文家,用几近独居式的手笔记录下行程,也展示了他的另一半世界——内心的感受;在这里,他的语言如同“山,就在那里”一样,褪去生硬的所谓的文学意义文学价值文学内涵,不去耍技法,更多的是呈现“存在”——自然表露出的存在感、瞬间的时间与空间感。是感觉,是声音。比如,在《福鼎山》的结尾:“小时候多次爬福鼎山,攀上合掌岩,从‘双手’的夹缝往下看,隐约能看到我的出生地——一个名叫白蓬岭的小山村。小山村在福鼎山的怀抱里。”颇有悠然见南山的本意。我更喜欢《莲花屿记》,精炼的文字,犹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不同的是陶渊明写道:“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结尾留下深深的遗憾。而荣敏的结尾道出人间烟火味:“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母亲叫我们回家吃晚饭了。远远的岸上,是一大片温暖的灯光。”他只是接近白描,只是告诉你,在那一时刻他看到的,而读者的感受,在母亲再平凡不过的一句也好,再漫不经心也好,突然会被“温暖的灯光”触动——油然而生出一种触动,别有一番滋味。看到这,我热泪盈眶。

荣敏与之前不同,与他人所寄厚望的不同。这才是他。内心有温暖的人,才珍惜文字。

金圣叹说,看文章,先要晓得“作书之人是何心胸”。文字之下,到底是写出“许多锦心绣口”还是“缓急人所时有”,更不提那些无病呻吟之类。他进而阐释作书之人“胸中先有缘故”的不同结果:若有缘故时,便随手所触,都成妙笔;若无缘故时,直是无动手处,便作得来,也是嚼蜡。

我看荣敏随手记录,所现的文字,看见他忘乎山水之间,又服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似乎那么多年,在某个契机某个事件某个机缘之后,他走在一条回归路上。

见他所见,是因为他在浩瀚的地方文史中,去捕捉线索,去寻找埋在线索下的“文物”;想他所见,则是他开始倾听自己的声音,去印证。自古多少文人,游遍山水多是感怀寄情。但他又似乎在“逃避”,脱胎于自己的过去,他说:“我没有写游记的习惯,到了一个地方,只快快乐乐地游玩。”内心的愉悦,难道不是我们揽阅世间山水万物之后,那妙不可言的坐忘吗?难怪他对翠郊古厝中刘墉行书对联情有独钟:学到会时忘粲可,诗留别后见羊何。待到学会,却又“欲辩已忘言”——多么深的领悟啊。看万物随生随灭,由心境潮起潮落。当然,如此一个独特的视野,又窥见他早已在基因之中被刻录的文人气息。

但只要,文气中,不假不俗不羁。心,才是造就万物。也正是如此,他的六脉被打通,行走在喧嚣城市之中,不停地听到诸多真意:山岭上桐花盛开的声音,古厝里炒茶的声音,深巷里打什锦的声音……

但如此这么的“平凡”,又似乎会失去很多的荣耀。但那又算什么——不可眷念啊。早有人断言:患失患得与荣辱不惊,何去何从,是一种考验。差一点被世界遗忘的女作家露西亚·伯林,终于石破天惊,身后成名,获得美国图书奖。她在回忆中,说到父亲曾给她写信,指引她走向阅读,并在信中教导童年的她,说:“要想成长为一个美好、善良、值得尊敬的人,我们可以向很多人和事学习。在你成长过程中会读到许许多多的好书……但我认为最伟大的老师,是你自己的心。”是啊,梵高的星空独一无二,仰望那个绚烂的星空,你是否也发觉自己,原本是独一无二。

荣敏把这些文章,题为《来处》,颇有在来处中来的如来境界,禅意自知。我喜欢他的记录,因为我也走在路上。不同的是,他用散文我用小说,更多是用一种虚构的空间,而相同的是,我们都不说谎,都在倾听自己的内心。我也喜欢游走,有一次冬天,我与三四位徒步者走到了一座老庵,破败不堪。庵内,只有一个老僧在生火,讨了杯热水后,才发现,山里天黑得快。便问老僧,哪里是归路?他说,来时,便是。

那么多年,都记得零火扑腾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闪烁,温暖,又如此梦幻。一问一答,顿然开悟。原来人生哲理,就在路上,正所谓:道,不远人。古人说言,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是要去体悟了,才懂。

所以,荣敏在寻根之路中,明白几百年来“白氏族人不是雁阵分行,就是零落四散,大家各自寻找安生创业之地”,更明白血脉中,始终有一条丝线在牵着自己:“放眼闽浙,这个村子走出的族人,就如早春天空里的风筝。”他把自己比作是一只风筝,翻山越岭,随风而逝,牵着他的是根植血脉中的氏族基因。无论他走得多远,这个基因注定更改不了。那么,面对如此命运多舛,思考人生的下一站就更显珍贵。

今年五一,我不敢走远,吃进了看山看海看人山人海的苦,只去了一趟温州的妙果寺,了解永嘉大师的故事。永嘉大师,法号元觉,曾前往广东韶关拜谒六祖惠能,一问一答,即得印证。六祖慧能随即留他过宿一夜,翌日下山,又因留宿一夜,悟出《证道歌》,盛行于世,又称宿觉大师。

证道歌中,有一句:“入深山,住兰若,岑崟幽邃长松下。优游静坐野僧家,阒寂安居实潇洒。”与自然为伍,无拘无束;在寂静无声中,逍遥自在。

选择,是一种睿智。抉择,是需要勇气。

既然,荣敏相邀,如若相见,我便要追问他下文,下一站游走的感受。我想,如果是我,会是:在来处来,在去中去。下次见的地点,或许在他笔下的福鼎莲花屿,屿上的莲花寺;或许在翠郊古厝;或许,去他的出生地苍南,一起走玉苍山法云寺,不见僧人,却听禅音;或者,就在他的《时光之山》,听他如何答我。

当然,再去太姥山,如果之前荣敏已是百余次,那就再加一次。到那时候,或许我们都不问都不说,就在这时光之山,听时光的滴答,听自己的心跳。

来源:爱在太姥

编辑:陈娥

审核:刘宁芬 林珺

责任编辑: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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