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奖】郭幼春/风,远方的家(散文诗)
——献给我的农民工
1
男人要远行,风成为远方的家。爱人的挥手沿着风的前沿朝夕相伴,灌满心路,成为风的方向标。
我要感谢爱人的挥手,才有远行的意义。或许在孤独的时分怎样去体验她的温情!风裹在思念里,也裹在爱人贞节的碑坊上,成为男人激情的风,灵感的雨,亲情的泪。风指向远方,便是男人一种生命的源动和能量,背负行囊继续前进的集结号。爱人的眼泪就挂在男人远行的腮边,风一吹,就击痛到心坎。
啊,远方的家有风来引路。
2
男人远行就像风筝,飞得越远,心中还有一根线,连接着他的爱。
或许,家在远方,男人一生都在追求、漂泊和寻觅。或许,男人的家,没有固定的名词和门牌。于是乎,家便成为男人艰辛中勇往直前的动力和向往。而与风远行,身体力行地就在风的旷野安下了家。或许,我的目的地不是归宿于风的寂静,而是感悟风带给的悲壮和情怀,以及多少是于一个男儿身的原始迁徙,找回心中的家。因而,我的乡愁是挂在天边的月圆上,一滴泪花便能溶化游离的光泽,始终和风的踪影紧紧相随。乡愁,重如千斤的感叹号,也表示一生的渴望。爱人的挥手是乡愁的延续,是追风的起始。
男人要远行,一半属于肉体,一半属于灵魂;一半属于地狱,一半属于天堂。隔着一层透明的风的墙壁,就能触摸到爱人肉感的丰腴,与风的柔情是无法用相互贴紧的性爱来满足。我在朝圣的路上没有终端,乡恋的风就不断地一步步逼近我的怀抱。如果一个男人把爱装入怀里,那家的概念就升华为理想的天堂,任何诱惑都无法超越的高度。
风与男人同在一根线上。
3
记得三十年前旅行结婚到达了杭州西湖畔,风正紧贴着行囊直下,杨柳贴着我与爱人零距离的思绪,在雨的凛冽中东倒西歪,江南的景象紧跟着风雨的波纹流动在我们的心中。这是一场早春的雨季,淋湿了江南的梦境,也淋湿了爱情,那雨点在湖面上跳跃,击打着浪花的高潮,一起一伏,仿佛触摸着江南的美色,虔诚的动作摇曳着“一江春水向东流”。啊,这是风的慰藉,成为男人旅途的难忘记忆。人在路上,幸福的事儿就是一路有风景,一路有爱,一路有家。在千年断桥边,我仰望西湖,你注视着看风景的人,便情有独钟地走进诗的故土。
从始,我背负起行囊,与爱人的挥手同行。
于是,我把爱情装进风雨的背包里,在风雨同舟的携手中漂泊远行。
4
在茫然若失的旷野安营扎寨,风就成为我的睡衣,借助风的想像,去释放乡愁的压抑。我裹着风的睡衣,天当被,地当床。
借助风的方向标,是男人一生的高度。高度是赐予男人的追求,从始,风便推动男人的力量,在迷惘中寻找境界。
几经颠簸,几度辛酸。我沿着风的前沿在夹缝中奔波,世人又有谁不在夹缝中求生存呢?夹缝有刚有柔,有凸显的风格,有品格的尊严。夹缝中的男人,在艰难中享受爱的天伦之乐,平凡中把家的温馨挑在左右轮回的肩膀上。风,就顺应一线天的缝隙朝着光明的长廊奔跑,一直朝家园的方向……
风是远方的家。记住有爱的感动吧,把家的门牌插满沿路的岔道口。
5
在记忆里深呼吸,在风声里高呼唤。人生的苦短藏匿在风雨的日历里,撕下一页页的昨天,一路跋涉。
男人把漂泊当作劳碌,在风里居宿,把浪漫潇洒在花前月下,与风为伴,释放出心中的悲凄和苦涩。在任何一种环境,男人的世界只有在风里喝醉了一碗酒才能抒发出嚎叫,也许这就是男人有生以来的悲壮。
一声叹息,摆平不了苦短与卑贱,但为什么要去叹息呢?男人自古就在生与存的条件下选择责任。男人是女人的肩膀,是小鸟的爱巢,纵观有了氏族社会,风就成为男人的风衣,家的港湾成为男人漂泊后又回归的理性。
因此,风驻扎在男人坚韧的脊背上。
6
沉重的使命,可以把男人逼向绝境,同时也历练着意志,成就了一颗高贵的灵魂。
在空旷的原野,没有人能够理解和读懂你的沧桑,所有的超越都在男人的脚下跨入夜的深度,自我释放和解脱。那一夜,风就在我的枕边呼啸,是方言击碎了满眼的星光,多少往事默默地淌过苍生胸怀。男人把负重比作信仰,在岁月深处,衣衫褴褛的男人,目光炯炯,不在意生存有多艰辛,只在乎苦难是否还要向自己袭来。
终于,一张黑色的网被风裹胁了。
7
我不知道在空旷的原野,究竟还要承受多少风的苦难。但风从不同的方向吹来时,我彻底放弃了自己,换来生命中最平静的等待。没有人知道此时我与风分享着这般苦难的艰涩,风的方向能回答你的疑惑。于是,在无路可走的前面,风又为我开辟了另一条出路。
学会把自己放在平静的月光下,去等待迟来的祝福。很多时候不需要马上急于找到答案,历史总会告诉你,错误的结论是会被真理彻底击溃的。
重新站在三十年前的西湖断桥边审理昨天,一路过来,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和生离死别,回望曾经的一切如过眼风云,风依然从我的前方呈现出橙红色的召唤,活着的人们继续在风的前沿寻找自己的家。
8
男人需要远行,才有风的意义。
风,对整个世界都成为主题。时间给了万物机会,去创造财富;而风给了男人胸怀,把天地装进怀抱。因此,让男人朝着自由的梦境涌动,当然风又带着灵魂,带着彻底砸烂旧制度的勇气,漂过那条女人的峡谷,向自然的深邃奔腾。
啊,不为来世,只为漫漫长路的征途,贴近风的柔情和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