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木工妻子的东侨
秀美东湖 卓仕尉 摄
宁德网消息(卢彩娱)暮霭中,高楼鳞次栉比的东侨没能腾起她熟悉的炊烟,此时,一抹从高耸楼间挤进来的阳光,在这张粗糙的圆脸女人脸上抹上胭脂般的红,路上所有的脚步也都急促起来了。大路口红绿灯前一溜烟的车玻璃映照出的亮光,让她眯了眼睛。车流越来越长,流成了默黑的光流。“87、88、89……”,上五年级的儿子又在数着一辆辆飞弛而过的各种各样的车子。“海东,别数了,快坐下做作业。”女人拿出简易桌子张开,儿子乖巧地坐下做着作业。
圆脸女人叫叶兰,那年高中毕业参加高考,英语选择题抄错了题号,她没能考上大学。每当想起这些,她就不由地心痛起来。后来,她嫁了同村的郭星,两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叶兰看上郭星,是因为他勤劳,而且学了一手漂亮的木工活。看大伙儿都去城市打工,三年前,郭星也从家乡来到了东侨打工。叶兰和儿子海东就留在了老家。郭星活儿做得精细,吃苦耐劳,木活儿接连不断,一年难得回家,一家人过着聚少离多的生活。这个学期,在东侨社区的帮助下,海东进了东侨实验小学读书。
叶兰不甘心闲着,就在租屋的门口支了张缝纫机,接一些缝补的活。此刻,她认真缝补着手中的衣服,海东忽然抬头说:“妈妈,爸爸说他在海上盖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栈道,是真的吗?”
“当然啦,明天是星期天,我带你去看看东湖,看看你爸爸和他的工友们修很长很长的栈道。”
“太好啦。”
叶兰是第二次来这里。两年前,来探望郭星的时候,郭星和工友们正紧张地进行栈桥面的作业。那时,到处都是泥泞,兰溪桥头下污水横溢。当灰头土脸的郭星站在她面前时,她心疼地说:“算了,回家吧,这活也太累人了。”郭星说:“没事,不累。现在工程到关键阶段,我不能走。这条环东湖慢行道全长有14.5公里,年底会完成建设。到时候你再来看,一定让你惊叹。”
当再一次来到这里,叶兰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湖在城中,城在海边”的海湾新城就是两年前那个沟渠纵横的“死水塘”。此时,初夏的东湖,绿意四射,蝴蝶轻吻嫩叶,晨曦将鹅黄色的初晖尽情地撤向远近的湖面和高高低低的树丛。远远望去,游人虽未盛,然而到处绿装红纱,三三两两的鸟儿轻立于湖中的小木杆上,神气地叫着,满世界都是光鲜的颜色,满眼都是鲜活灵动的风景。栈道晨练的,携妻带子闲步的,都在簇拥着这山海相连的一隅湖光山色。
海东挣脱了叶兰的手,高兴地向前跑去,晨曦追赶着他,熠熠生辉。叶兰的心顿时欢悦起来,也跟着跑起来,风迎面而来,她用力呼吸着。
“妈妈,快看,有大风车。”
叶兰:“海东,那是魔天轮。妈妈恐高,哪天让你爸爸带你去体验一把。你看,你爸爸就在对岸那座正在盖的房子里忙着。”
海东:“我们去看看吧。”
“好。我们现在就沿着这条湖中栈道走过去。”
太阳越来越炎热,母子俩一身大汗地来到郭星现在工作的工地前。进不了施工地,两人抬头仰望,数十米高的脚手架上,透过外墙绿色的防护幔纱,看到工人们的身影仿佛在半空中飞舞,炙热的阳光舔舐着他们黝黑的皮肤。混凝土搅拌机发出隆隆的声音,工人们有的扬沙,有的拖车,有的加工钢筋,海东努力地找着他熟悉的身影。叶兰打了电话,郭星匆匆而来,只见他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了,紧紧地粘在了身上,汗珠顺着脸颊像小溪一样不停地往下淌,他不时地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
“你们怎么来了?工地不安全,天气又这么热,你们回去吧。”
“海东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有什么可看的,一身土,一身汗的。”
“刚才我们是从你盖的长桥上走过来的。爸爸,你真了不起。”
郭星擦了一把汗,憨厚地笑着:“爸爸只是一个打工的,哪里算得上了不起。”
叶兰拿起毛巾,擦去郭星背上的汗水,对儿子说:“儿子,我也觉得你爸爸了不起,他可是有双重身份的人,农民和工人,田里种粮,工地建设。”母子俩的赞扬让郭星汗流得更多了,笑得也更灿烂了。
离开工地,母子俩逛了北岸公园。长江支队纪念亭、滨水风光带、膜亭沙滩区,海东不知疲倦地玩着。
阳光渐渐西落而下,一辆辆汽车还在疾驰,在相继亮起的灯光下,叶兰清晰地看到了这个城市脸上有无数的星光争相辉映。她感觉这座城有一个强大的气场包围着她。在此起彼伏的星光、灯火中,她心中的温暖和希望,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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