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游抒怀：倾听古镇静夜

陈启西/文

喜欢原生态霍童，尤喜她的夜色。如果说霍童的白天古雅中也夹杂着现代元素，那么在夜色里，霍童则掩息了白天的某些市井扰攘，愈加突显出古镇的纯粹本质。一次邂逅，古镇之夜便成脑海里的久远印记，挥之不去。

二月，古镇似乎在一场春雨后被滤去杂质，空气清幽，溪水潺潺。机缘巧合，我们到访的这一天，恰逢古镇最盛大的节日——“二月二”灯会。伴着满街巷的人流和灿若星河的彩灯，终于一睹了这里的民俗盛典，我的心不免为之揪动。

据闻，每年农历“二月二”灯会，古镇都被打扮一新，家家户户都挂上各色花灯，迎接热闹非凡的民俗踩街活动。灯会中，踩高跷、纸扎、铁枝、线狮、舞龙等各色表演轮番上阵。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堪称中华一绝的霍童线狮表演。在霍童，要说线狮技艺最为精湛的，当属黄氏和陈氏两大家族。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每年的“二月二”灯会，就是黄氏线狮、陈氏线狮的擂台赛。正是由于不断地比拼，不断地创新，霍童线狮得以传承和发扬光大。

霍童之夜动静相宜。古镇街巷里传出的声响，并非喧嚣之声、噪人之声，而是雅静中的活力，让人心静的节奏。我与朋友漫步在霍童狭窄而清幽的旧街巷里。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每隔几十米就有一条分支横穿的巷道。每个巷道口，都有一盏古香古色的路灯。灯火阑珊处，三五位老者斜靠着旧墙，述说着那再寻常不过的古老话题。并肩而行的我们，漫无目的地踩在条石路上，听着自己的脚步踢踏声。三两句攀谈里，说着古镇的过往和当下，顿觉隐入尘世之外的某处旧时光秘境里。

循着锣鼓、鞭炮声，穿过一条不长的巷子，我们又加入到踩街巡游的队伍中来，伴着人流向前。而后，巡游队伍远去，我们的脚步放慢下来。一边是潺潺流水霍童溪，一边是夜幕中的古镇，隐隐幽幽。灯光闪烁中，溪波绕着民居蜿蜒向远，粼粼闪闪，看不清溪流的形态，却依稀听到潺潺水流在拐弯处叮咚起落的和谐奏鸣。时隐时现中，忍不住歇脚，去应和它们的悦耳节奏。这种声音，我生活的县城也曾听到过的，那种别具意味的音律自幼时便储存在大脑里，想不到十几年后在这里又得到某种时空上的契合。

这夜之声，毫无造作之繁冗，荡起某些古老的尘封气息，使古镇的夜色也变得活泼起来。

今夜，梦境一般的霍童，让我意犹未尽，陶然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