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斌/从嵛山岛到九鲤溪
宁德网消息(徐锦斌 /文 行者/图)
风吹草动
在我看来,冬季是到嵛山岛看风看草的好季节。风寒、草衰之际,疾风劲草,正当其时,亦狂亦野,实难以寻常论道。
嵛山岛山脊上的风来得真过瘾。那架势是逆我者倒顺我者更倒。当然我不倒,只是再也戴不住也带不了的斗笠,只好交给嵛山岛。我的,就是嵛山岛的。
山谷中,有时风吹得太轻,有时甚至会停住。暂得安静的野草们似乎还在喘气。我与草在,我希望狂风高歌,野草起伏。我希望那个时刻我所看到的草是逸笔草草的草是成片倾倒不成样子的草是泼墨而就不求形似的草。它们不必是草。它们可以是飞扬的一切,也可以是我。
岛上天湖
对于不可说的不说,大概是维特根斯坦的意思。照此,对于不可接近的就不接近。我遇天湖,受限于时间,也多少因为初见的心情吧,我对它保持了距离,只作远观。
我写诗,说它是“地理中镶嵌的眼睛” ,说它“你被大海宠坏了,沉没过落日的湖光,有着月亮的寂寞”, 说它“你昨天的孤独,落下了今天的沉默”。
它很安静,我不想过度打扰。
阳光下,它被风撩起的涟漪,你还忍心看,你就继续吧。
寒夜溪声
同一个地方,8年前到达的时候,叫作九鲤溪山庄,现在,它叫星期八酒店。不管过去了多少年,这个地方在文笔峰和双狮抢球诸峰的拱卫和环绕下,长夜安稳,黎明静谧。生于俗世,偶栖此地,也正可乘着这机会让睡梦沾染些烟霞气。星期八紧邻乌杯村。乌杯村扼九鲤溪景区的咽喉,是通往九鲤溪景区的必经之路。九鲤溪,就打从村边流过,也打从星期八前流过。
回想当年的夏夜,在乌杯村和九鲤溪畔漫步。月亮出来,山风真好,“今夜无眠”,心情与“惟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是一般无二的。
今次来此,冬夜风寒,犹不失漫步溪畔的兴致。乘夜出游,朦胧中的水墨青山,出于自然之手,你管他荆浩、关仝,还是米芾、郭熙,人间侪辈,岂可争胜?此情此境,略去满眼树木十万狂花,九鲤溪声,平添夜静。
纯粹的听觉,成全了心中的九鲤溪。
所以,你若能,留住此夜,九鲤溪就停在了恰到好处的位置上。
乌杯之晨
清晨,乌杯村的那只狗,随着我的一声口哨,直向我照相机的镜头奔来。原谅我吧,狗狗,你我之间真还存在界线。我迅速保持了必要的戒备。实际上你没使坏也并不打算使坏。以我之心,度你之腹,想来让我稍稍汗颜。之后所见,看得出来,你跟所有的陌生人都不陌生,你跟谁都一见如故。
乌杯村的早市,不过是一辆小四轮运回的货物。小四轮从山外回来,调个头,停靠街道边。东西一一搬下来,往地上一摆,村民轰地聚拢来,或蹲或站,挑挑拣拣,买卖就这样,正在进行中。
乌杯村的早晨,我看见山道上荷锄携桶劳作归来的农民,村口挥刀劈柴的妇女,坐在推车里吃饭的孩子……
那个早晨,我还看见乌杯村古老院落青砖玄瓦的屋顶和房屋边孤独的枫香树。
责任编辑:叶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