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平/咖啡屋时光
宁德网消息(刘建平) 台湾作家唐诺写了一本书《在咖啡馆遇见十四位作家》。见到这书名,我莫名地喜欢。印记里,在那些古老而闻名的城市里,一些大文豪和思想家,如海明威、雨果、伏尔泰,常常躲在咖啡馆写作,或者在咖啡馆找寻灵感。咖啡馆就像嘈杂中保留的一块清静的空间,或者灰色建筑里生长的一片绿地。
我不知道唐诺先生遇见作家的那间咖啡馆的名字,但我知道唐诺先生的很多作品是在咖啡馆完成的。想象之中,那间咖啡馆一定为作家所喜欢,陈设的氛围一定适合静坐和交流。
一个阳光的午后,在东吾路的中段,我找到了小筑咖啡。临进门前,我望了望,这条街不是主干道,不算太宽敞,街上的人流也不多。我没有事先打招呼,我要的是不期而遇,随遇而安。果然咖啡屋没有客人。我选了临窗的座位,要了一杯咖啡,拒绝了屋主人的相陪。
我独自占着一张桌子。斜阳逐渐偏西,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照在屋内的物体上。花瓶,瓶内的花,墙壁,墙上的画,还有桌子,都拖着长长的影子。我盯着咖啡杯,转动着,让阳光和阴影随着杯子的转动而转动。好象我转动了这个空间,这个环境,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寂静中转动整个心绪,整个世界。
还有阳光照不到的区域,上楼的楼梯和被隔成上下楼的那个地方。切割后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和压抑,内墙竖着的一排书橱,并没有撑高空间。橱柜里摆着一些饰品,立着一些书籍,借助柔和而暗淡的灯火,我巡检着书脊上的书名。《艽野尘梦》,这本书一下子吸引了我,那是一本描写西藏历险的奇书。我抽出书,书的套页上写着:“只带一本书去西藏,一定是《艽野尘梦》”。我翻看着书,恍惚间,咖啡屋打开了一扇窗,通向外面的辽阔天地。
我占用了咖啡屋的整个下午。沉浸在清静的梦幻之中,与自己心灵交流,很快忘却了时光。西天霞彩隐去,投下暗影,我才起身往外走。在门口,我又想起唐诺先生的书和那间咖啡屋。也许是为了弥补未能阅读,未能一睹真容的遗憾,才让我先遇见这间咖啡屋吧!
我留恋地回望一眼,咖啡屋已亮起灯火。我想,一间咖啡屋要经历过昼与夜的轮替与消解,才算完整。
夜色静静流淌,人们潮水般散去又聚集,咖啡屋也有许多人了。一楼人多,我走向二楼,一位先来的好友有空位子,我们的聊天随意而简单。我靠着木质栏杆看下去,每一张桌子似乎是一座孤岛或一块礁石,遥遥相望,互不干扰。灯光和音乐是岛礁之间微风吹拂的波涛,轻柔缓和。
咖啡屋不大,却显得空旷,感觉不到声音的传播。一桌是一个独立的单元,言语传不到外界,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在咖啡屋,不会有共同的话题,谁也无意介入,每个人保持着不同的音速与语调,不会产生共鸣。
我一直这样坐着,咖啡凉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出神或沉思,反正你不出声,没人为你续杯。在咖啡屋,与人聊天,不会觉得喧闹,独自坐着,也不会觉得寂寞。世界与你若即若离,在与不在,取决于你那一刻的状态。
在喧闹的城市,烦了累了,需要清静,需要絮絮细语,不妨去坐坐。一杯咖啡,小筑情怀——日子本来可以很简单。
责任编辑:叶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