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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陈/从“谷”到“米”蜕变的过程

2016-03-13 10:49

古老的舂米房。 徐龙近 摄

古老的舂米房。 徐龙近 摄

米饭,人之食物也,然米饭天天吃,有谁能说这稻谷怎么变成大米的吗?生活在工业时代里的人,不假思索地说,通过碾米机碾出来的啊!稻谷往机器一倒,机器轰鸣,经过各道工序,机器口子上流出的便是白花花的大米。

工业时代,稻谷变成大米,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有时让我回想起来觉得乏味,甚至觉得连回味的冲动都没有。

回到山村,会看到离村不远的土坯房,它是那样的孤独。走进房中,只见青石上依旧油光,蹲下身子,用手摸着石臼,似乎依旧能体会到它的温度,伫立其中,似乎还可以闻到稻香,眼帘时常会浮现从“谷”到“米”蜕变的过程,耳边似乎在缭绕着一首乡曲,这曲子幽静。有时,心中会有一种回到村里去,挑上一担谷,体验一把从“谷”成“米”的过程的冲动,这冲动,浸润在心里,甜甜的。

这个土坯房有个名字,碾米房。那时,每户人家食用的大米,都是经过这碾房锤打出来的。

这个山村,处在一片开阔的“洋”,说是“洋”,其实就是一块开阔的盆地,四周青山环绕,“洋”面稻田阡陌纵横。山区,多是崇山峻岭,见多的是梯田,这“洋”却不多见。

稻田,也叫水田,稻谷准确地说应该称为水稻。水在前,田在后;水在前,稻在后,缺了水,即没了田,哪年,没了水,田枯竭了,土地开裂了,稻也就绝收了。

水是农耕时代原动力。

水种出的水稻,成就了稻谷。将“谷”蜕变为“米”还是离不开水。

记忆中的那座锥房离山村不远,说是锥房,其实就是今天说的碾米房。锥房的选址,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要有水。一条长长的水渠将水从山边引到锥房的上方,需要碾米时,便抽开水闸,水的冲力带动锥房里那架状如车轮的水车转动,在转动中又带动锥房里的六个锥头,依次有序在锤打着如碗状般的锥碗里的稻谷,锥头在锤打,时间在消耗,就是在锤打与时间的消耗中,谷壳渐渐地蜕去。锥房不工作时,锥头挂起,拦下水闸,水又从另一条渠道流向田间。

锥房是村里每户人家将稻谷变成大米的地方。它依序各家轮流使用,哪户人家急需碾米,就与今日使用的人家商量,通过协商调剂,如果实在调剂不了,那就夜间使用。夜晚,锥房里烛光闪闪忽忽伴着旷野的萤火虫,和着声声入耳的叩击声,静谧的旷野添了不少浪漫。

水车“依丫、依丫”悠悠地转动。转着从容,一点不急、一点不躁。把“谷”蜕变成“米”的活儿大多由家里的主妇们操持。她们踩着节点安排自己的活儿。晨时,大嫂们挑着稻谷到村外的锥房里,倒入锥碗,放下锥头,锥头在水车的带动下有序地“叩首”,大嫂们又回到家里忙着其它的事务,心算着时辰差不多时,又回到锥房,把锥头吊起,淘起锥碗中的稻谷,放在竹筐中。我用双手捧起一把经过锤打的稻谷,此时可见成形的粒粒大米和状如细沙的米糠。

吹糠见米。锥房里摆放着一架木制的风车。风车上方是一个大大的漏斗,大嫂将竹筐里的稻谷倒入漏斗。之后,一只手摇动,木制的叶片在摇动中产生风,另一只手调节着关口,随着调节控制着漏斗里的稻谷流向。经过风的吹拂,米顺着口子流入筐子,糠却在风的吹拂下,从风口而出。如集沙成塔似地堆积在风口的下方。之后,大嫂将这些米糠装入竹筐中,这糠便成为猪的佳肴了。

将稻谷蜕变成大米,还有一道工序,便是过筛。经过风车分离后的大米,夹杂着一些黑色的“米头”。大嫂将大米倒入畚箕中,又手捧起畚箕,上下晃动,大米在晃动中被抛出畚箕,又晃动,再抛出畚箕,米在空中晃动,如瀑、柔美、抒情。来回几个回合,大米落到了另一个畚箕中,留下的是黑色的“米头”,大嫂将“米头”掬起,倒进米糠的筐子,将大米装进了竹筐。

锥房碾出的大米,风车吹过,吹糠留米,筛子筛过,米留渣去。这时的大米还只能说是糙米,这米,可以食用。但是,逢年过节,倘若想把这大米碾的更精一些,更好入口些,那还有一道拢米。大嫂把锥房里碾出的大米挑回去,再放在拢子里再拢拢,去掉糙米,米变得更白,蒸出的饭更香。

旷野中的那座锥房,是农耕生活的一个符号,那座碾米房,立在旷野,很是孤寂。我很担心,哪一天,它会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记忆会将它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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