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根/神秘屏南
宁德网(陆宜根) 白水洋没有扬名的时候,屏南是神秘的。
三年困难那阵子,古田人成群结队揣着细软去屏南挑番薯米,想象那里就是四季出番薯的“番邦”。东道主一边小视来人品尝番薯米那个贪婪模样,一边将到手的银元往脚边打糍粑用的石臼一扔一扔的,接着响起一串银质的清脆,说话也是金石一般亮堂:“这种长长饭算什么?我们村后那个出米石,要不是被贪心的财主凿坏了,白花花的糯米让你们走时吃个够!”有好奇的去查看志书,书上果然有个“出米石”的记载,曾经的白米正是从那个不起眼的石洞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这是一个天赐良机的神秘,遇上人为的做作,多少留下了遗憾吧?消逝激情的岁月,从上府建阳传来两句策语:“仲秋节吃月饼,一块上百块下”。所谓策语,好比谶言卦辞,明明白白之中包涵着不明不白的秘密,谜一样的费解。天生一个高智商的老尼姑,从中悟出了两个古塔,一个是古田的吉祥塔,一个是屏南的瑞光塔。吉祥塔是个千年古塔,八角九层实心,飞城起塔那年,从旧城迁到新城狮公山,搬迁时人们只看到塔里头扒出几担孔方的铜钱,显然还不够神秘。许多年里,许多人在瑞光塔里摸摸索索,敲敲打打,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终于有一天,一个砍柴人在塔下看到一个新挖的土坑,坑壁上还残留一个弧形的瓮痕,并有一堆纸质的灰烬。
根据策语爱好者推测,灰烬是燃烧的元宝,那个被掘走的瓮子装的应是银元金饼之类宝藏。这些宝藏又是建塔剩余资金。遗留它和策语,以供后来人凭借个人的福德和修为取用。第二年仲秋节月上中天,也还有人登山对月观塔,瑞光塔顶的暗影正好投印在那个土坑的瓮壁。
这却是一个人为的秘密,赋予了天神的意志,扑朔而迷离,可谓引人入胜。再看屏南县志,瑞光塔建于清光绪十三年,为知县黄瑞梧捐俸创建。这个花岗石砌成的八角七层石塔,内设石阶转折而上,塔顶覆钵高五尺。瑞光塔一如既往,每逢夕阳西下在云霞里面频频烁闪着神秘的瑞光,面对朝拜的人流,带来了什么,又带去了什么,什么都在不乎。据说霞浦城关的虎镇塔也是一位名叫黄大来的部兵捐田二箩七斗修建而成,都是一种过往的镇守热肠。如果他们真能够穿越时光的隧道来到今天的世界,会突然感觉某种莫明的孤寒吗?
近在古文化复兴的时节,有一位地理老先生凭着一卷《朱子留记》的图谱从霍童溪上溯鸳鸯溪,在一处凤形山岭上伫立良久。这是一处大姓人家的祖坟,进葬时四兄弟掘到一个现成的山洞,那洞里还有五个天然石蛋。四个大如笠斗,一个较小。四个大的一人抱一个回家,编制竹笠时正好用在打压笠斗之中。剩余一个小的还归原洞。墓后的轶闻是这家子孙毕竟出仕一位举人人物。当下,老先生掩卷叹道:“天上星斗,人间笠斗,也是各有千秋了。”
这分明又是一种天缘的巧合,屏南山水还有多少如此不为人知神秘呢?郭沫若说,神是原来的“申”,就像一条线把两个东西连接起来,但他没有说这两个东西是什么,怎么样才能连接起来。我们只知道春秋有一个“申”的小国,不知是否和屏南一样的大小和神秘。在此,也权当一种策语,由猜、由卜、由参、由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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