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健东/老屋旧人

老屋旧人

——写给外公（外一首）

□ 郑健东

阳光正好，天上灵魂低语可闻

事隔多年，屋旁桃花将残未残

故事风烟流散，佚名难考

那个男人自幼失沽

少年颠沛流离，混迹军旅

后来藏身小镇，经营甜蜜事业

平凡一生，却爱我至深

掌握原版的女人静静躺在他身旁

说者已白发沧桑

续者尚流连花丛，嬉戏忘返

我们上山斩棘，割草，拂尘，摆祭

克己慎行、如履薄冰于古人之前

同时擤鼻涕，抹汗，喝水，抽烟

暗恨那一年一度的蔓草

和不讲理的时光

庭前屋后，刀劈火燎

清空冗余，刷新思念

微笑下山，转身生活继续

背影后桃花渐残

春笋默默加剧了生长

再 临

不记得今年第几次来到这里，单石碑路88号

屈指去算，浮现许多面容

世间浮华到这就剩一股青烟

带着一点点慌乱四处张望

如同幼小的我，走进肃穆的学校礼堂

强撑着宠辱不惊

想你在打开那扇门时

必定远远地回头看我

和那些山峰、河流以及沟沟坎坎

面带微笑，神情如释重负

这时我也会远远望着你，挥手作别

恍惚中日头微斜，地里的麦子

割到了这一茬，家里水缸的金鱼

也做出了拂袖而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