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一湖幽梦
我所说的一湖幽梦,与梭罗的瓦尔登湖无关,与施托姆的茵梦湖无关,与苏东坡的西湖无关。它是落在宁德市区的一片碧水,名曰东湖。
我与东湖的初次邂逅是在2003年。当时还是一个初中生的我,与十余位校友一同参加文学采风。来到东湖塘,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蔚蓝的湖泊。星星点点的泡沫漂浮在湖中,就像一朵朵白莲花。大大小小的水鸟停泊在泡沫之上。它们或一身雪白,或周身黛色,或黑背白腹。我不知水鸟的名字,却仍旧为这一幕而惊艳,忍不住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傻瓜机,想要采撷下眼前的景致。只是当初设备简陋,自己的摄影水平又极为拙劣,所以未能如愿。然而,东湖的风景早已落入我的心湖,即便许多记忆在时光中凋零,水鸟栖息于东湖的动人画面依旧难以磨灭。
多年一觉东湖梦。2016年,我终于真正开始玩起了摄影。在八月的一个下午,我背着相机与脚架,登上塔山,在靠近山顶的路边,落着一方平坦的空地。几位摄影家正拿着长枪短炮在此处采风。我向四下望去,蓬松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休憩,远处的山峦呈现着青蓝到青绿的渐变。一汪东湖静静地映着蓝天,如一颗平和冲淡的心,又似一块镶嵌在城市中的蓝宝石。东湖之畔,是一片片青翠的绿野,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高楼。一幅旖旎的画卷,在我眼前舒展开来。不论是新手试炼,还是行家创作,这一片小天地都再合适不过。很多人喜欢拍古巷、古楼,在古色古香中寻觅回忆、寻觅过去。可我还是更偏爱这城市风光。拍摄东侨,拍摄这片东湖,所拍下的才是最真切的生活,才最能体现当下的现实。
这幽幽东湖所沉淀的是最真实的梦,是属于这个时代梦。“是什么时代的人,说什么时代的话。”这句至理名言放在摄影家的身上似乎也是贴切的——是什么时代的人,拍什么时代的片。或许正因为如此,这个充满时代气息的东湖成了一片真正的摄影家之湖。
眷恋东湖的摄影家不胜枚举。宁德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陈向卿老师也是其中一位。陈向卿老师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玩摄影。1978年,他尝试拍摄宁德全景。彼时的宁德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草木丛生,平房低矮,而东湖尚未开发,更是一片荒凉。时光流转,宁德的变化翻天覆地。2008年,陈向卿老师再拍宁德全景。这时,宁德已经颇具都市风情,东湖之畔,城市建筑如雨后春笋。在2009年的个人影展上,陈向卿老师展出了这两张时隔三十年的对比照,城市的变迁尽在其中。观展者惊叹不已,为这座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为这一湖幽梦所沉淀的情怀。
如今的东湖又添新彩,为一众摄影爱好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资源。或在塔山之上瞭望,或在湖畔的栈道之中伫立,山上水边,天上人间,总有无数摄影家在此创作。
晴朗的日子,城市尚未睁开睡眼,万丈霞光已在天空中垒起五彩山峦,倒映于湖水中,呈现着五彩缤纷的梦境。
阴雨天气,远山近水尽染墨韵,几缕云雾在山间吹开柔纱,几只飞鸟滑过湖面,似乎想要打捞起属于这座城市的心愿。
夜幕降临,辽阔的天空是幽幽的蓝,厚厚的云彩也成了蓝莓色的棉花糖。远山的轮廓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夜色拂去了那些杂乱与凋零,连喧嚣都成了寂静与繁华。林立的高楼、延绵的道路都闪耀着糖果的色彩。那一片是薄荷糖的绿,那一片草莓糖的红,那一片是麦芽糖的黄,那一片桑葚糖的紫……五光十色落进了湖水之中,糖果融化了,水光摇曳着夜的甜美与温柔,流动的空气中似乎都是清甜的滋味。
晴日里有晴日的水光潋滟,阴雨中有阴雨的山色空蒙,白昼里有白昼的明朗空阔,黑夜里有夜黑的妩媚诱人。因而,不论什么时间,什么天气,我们的东湖总能激发起摄影家们的创作热情。
这一湖,不是清水,而是城市的梦,揉碎在时光里,沉淀着这座城市的过去、现在与将来。在这座有梦的城市里,所有的梦境都照进了现实。□ 东侨宣传部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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