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华/那一刻,我知道宁德这座城市的灵魂归来了!
和谐家园 吴宁俊 摄
一座城市的腹地如果有一个湖泊,那么这座城市会多几分氤氲。行走宁德,听得最多就是南岸、北岸,他们围着东湖,似玉带缠绕。潮涨潮落,湖水与城市同呼吸共命运,荡尽历史沧桑,旧貌新颜时而沉入湖底,时而浮出水面,升腾而成那一湖的春光。
东湖寄托着许多文化人的诗情画意,时不时需要用文字把他从湖底拉出来,让他呼吸下空气,亮晒下历史的脊背,获取精神世界的盎然生机。我猛然间觉得东湖就是此城的肚量,大小因游览者的品味而异。
过去说起东湖,我其实印象不是特别好。总觉得那一湖水被城市的生活糟蹋了,处处都是污水的痕迹,靠近时常有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因此我与其分手两三年。这期间有经过东湖,都想下车看看,无奈一句“臭水”由牙缝蹦出,遂又作罢。直到北岸景观横空出世,我又对东湖燃起碧海云天的希望,当我尝试再次走进时,东湖已经碧波泛滥,空气变得清新了。那一刻,我知道这座城市的灵魂归来了。
芦苇花迎风飘荡,野鸭嬉戏畅游,人呢?
忙碌的城市生活,需要这一湖清水慰藉。
城市的景观是由人心打造而成的,不是凭空捏造。群众有几分对美的感觉,设计者都要心知肚明。人工堆砌的东西,总是少了几分生机。假山始终是“假”的,有的人推掉一座山,只为了获取山里的石头再去堆砌一座假山。
东湖是个明白人,尘世的忙忙碌碌,他都看在眼里。那些年,东湖接纳了太多的城市垃圾,吸纳了太多负能量,所以他“发臭”了。人心也是如此,只因混沌的心情看不透那一湖水,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是是非非,吵吵闹闹。
所幸,如今东湖又再次以全新的面貌浮出水面,那应该是在地心闭关修行的结果。历练沧海,才有桑田之美。
除了风景,我其实一直在找寻东湖的情怀,因为灵魂回来,他还需要有个可靠的栖息地。我在浩瀚的东湖塘历史资料中取材,我在斗志昂扬的未来城市规划中启迪智慧。东湖属于久远的农耕文明,接下去他将步入山海交响的现代化文明进程中。
我把头依偎在东湖昔日广袤的农耕大地上,聆听湖的心跳,显得格外有力。那块曾经接纳侨民的土壤充满温馨的故事。爱国归侨在国外遭受排挤时,东湖华侨农场成为他们的“家”。侨民如同远航的大雁,一头扎进故乡的湖水中,一激灵,起身,就和这座城市一起开垦。东湖告诉我们锄头汗水也能编织美好的生活,这是被无数人淡忘的原汁原味的生产方式。在农业生产过程中,我们的淡定如同农作物一样,接受日月精华之洗礼,只有这般萃取,灵魂才会得到些许宽慰。
我用手抚摸着东湖褶皱的皮肤,战功赫赫。千百年来,围绕东湖,人们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围垦战斗,留下了可歌可泣的故事。在那个土法上阵的围垦时代,人们没有机械动力,多采用木轮斗式小车拉土,因此围垦东湖就好比一场人海战役。
远的咱们不提,就说近的。1960年5月的一个晚上,民工们正在金马海堤挑灯夜战,不料潮水暴涨,海水吞噬堤坝的新土,导致基础动摇,堤坝下陷,夺去了正在施工的多个工人的生命,其中有来自洋中公社的林阿财和林生福父子二人。也就是一个月后,林生福的母亲陈秀菊忍着悲痛,再次主动向当地公社请求来参加东湖塘围垦,她带着锄头、土箕等工具来到工地完成丈夫和孩子未完成的事业。人们喜欢那一方水土,却又不得不面临他咆哮怒吼的暴戾。终于,英雄们打赢了那场围垦战斗。若不是他们,现在大水还会灌入城区。哪还有我们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缅怀历史,不是邀功,而是为了记住那种战天斗地的精神。
我用双脚驾着一叶扁舟,行走在东湖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不想还有不可一世的人类认为可以在被驯化的东湖身上割肉放血。上善若水,久居城市的人们应该不会再想着夺去最后一块城中湿地。随波逐流我最鄙视,而在那湖春光面前,就让我的心驾驭湖中的小船,肆意漂流,流到金蛇头的闸门口,大喊一声:“我来也。”继而随浪冲入三都澳更加广阔的腹地。人们征服大自然的同时,更要顺应大自然,只有这样视野才会更加开阔,我们才会得到大自然更好的馈赠。东湖的雅量值得一提,那些年被耗费成那样,依然能得以恢复。“海纳百川,思远能容”,想必这就是东湖的气量和魅力。
这一湖清水,我希望他永远干净、透亮。年少不懂东湖,读懂时已是而立之年。不甘寂寞的东湖,已经开始瞭望崭新的三都澳。在下一场战役中,东湖或以城市休闲的新貌亮相新宁德。但是,江山代代才人出,潮水中掌舵的人才一定会如海面升起的旭日一样灿烂、辉煌。
如今,北岸景观栈道成为城市居民休憩的长廊,南岸公园成为大家节假日的乐园,还有围绕着东湖而成的产业园区正蓬勃发展。推开东湖这扇城市心灵闸门,外面是宽阔的深水港湾、碧海蓝天,享受着滨海城市的安宁,夜晚金蛇头附近的渔舟上闪烁的灯光仿佛跳动的岁月,创业的激情正在燃烧着。
□ 东侨宣传部供稿
责任编辑:叶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