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应该是一缕炊烟
——读散文集《从你的风景路过》
□ 禾 源
当一个人孤独到能与文字对话时,应该说是心性的成熟时期。因为这个对话,既是独白,又是高山流水,可能会有许多会意者,古往今来,芸芸众生都是心友。也有可能一路咏唱,永远是独唱,根本遇不到一知音相和,这是每个作家事先不可预见的,我想李家钒也没去想这事,只一味地自行心手相牵,一路走来。
他的散文集每一个小辑如一缕缕炊烟,灶为浅园,五味生活则为深根,凭创作激情燃烧,把哲思与心性释放在大地与空中。
正如他在《运河浪沙》一文中写到的“运河边昏黄的灯下,我的影子如一根芦苇,在冬日的运河边草地上摇曳。”李家钒平日言语不多,但说起话来,常有机锋显露,可见其具有一个作家的潜质,他常常能在平常的风情中,道出与众不同的见底与幽默,让大家耳目一新。基于这点,我想他的作品一定就有了许多新意与新境,让读者青睐,我想读者若有心一定在其作品中能分享到。创作的原动力本就在于平淡中见到真奇。就如他文中这样写到:“男儿驰骋疆场的臆想熨热了我的血液,我执意要在运河边逆着寒风独行,像是梦游,像是穿越。那盏和我一样孤独的路灯,将我的身影越拉越长,越拉越虚,那是要将我扯进历秦汉隋唐?我是平面上的一个黑点,在以时间为经、空间为纬的大运河坐标上游荡。”
有人说创作人有着一颗不老的童心,这话我感觉有意思,这里的意思并不是指创作人长不大,而是指创作者心中留有许多美好的情愫,那便是好奇,好发现,好表达,好幻想。李家钒虽凭本事扔了刀锄,走向杏坛,走向机关,但他永不离家离土。他的双脚常还扎进水田、园地。于是他的作品也就扎进故土,也就有了家乡的温度,这温度就是地气的温度,炊烟的温度,亲人的温度。这一温度注入到作品,那作品自然温暖的,细细品读,哪怕是一堵硬板板的残墙,也会让你感觉到它的生命所在。例如:“入夜,老天仍未停下它纵情渲泻一天的泪,乡村万籁俱被覆盖在淅淅沥沥的敲打声中。先是墙根处几粒指头大小的旧瓦片像成熟了的柿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枝头;接着是一块锅盖大小的近似锥形土块无奈堕落,老屋夯土墙高大而单薄的身体一矮,重重地瘫在地上,化成一砣散土、一团粉尘。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声响,像叹息,又似怒吼,刺破雨幕,散开,短暂覆盖了风声雨声。”
再说李家钒天性善良,虽说骨子里少不了浪漫,虽然说善良与浪漫并不矛盾,但实际中浪漫的追求是个体心性的飞跃,而善良又牵扯着许多社会元素的制约。李家钒在这对矛盾的搏奕中,善良总是占了上风,于是他的作品依然在中规中矩、善良的体系里,传达出依然是人与自然,人与生灵等那种和谐的美。他文中写到:“我愿意是红树林里的一只小鱼,一生在这水墨画般的风景里,随波逐流、随遇而安,潮落时相濡以沫,潮涨时相忘江湖。”
低调既是天性也是修养,同时也是不够自信等因素造成的。李家钒确实让人感觉总是低调处事,他从不攀附,从不宣扬,总是安于自己的独白,虽然有时也表现出不甘寂寞,但在创作上总是理智占了主导,这也就压制了他天性中的那份傲骨,也就让作品不以锋芒取胜,而以智慧闪耀灵光。正如其文中的“天终有荒时,地终会老处。如果我是澹溪的石头,我不后悔被流水欺骗了千年万年,不伤心被柔情蚀成了千疮百孔。顽石千年,不如那缠绵的一刻,这就是刻骨铭心。”这样的思考,体现出一种境界与觉悟。
文如玉石,不必言语,读者自品,我就是在品读后写下了这些。也就是在品读之后看到那有温度、有灵性、有气味的炊烟。
责任编辑:郑力炜